「你……」
林六冷哼一聲離開,李靜初氣的直發顫,她紅著眼看著離去的幾人的背影。
眼中恨意更濃。
「李姐姐算了吧,那個姜姝兒向來囂張跋扈,又有長樂公主給她撐腰,咱們鬥不過她的。」
「說的是,今日冬日宴還是少惹她為妙,否則怕是都要落了面子。」
「怎麼,你們怕了?」李靜初冷冷一笑,「真是沒用。」
兩人臉色一僵,想要再說些什麼,卻見對方已經甩開了她們徑自離去。
再說姜姝兒幾人進了正殿,幾乎是一眼就瞧見了端坐在靠門處的椅子上略顯單薄的人,一身素雅的粉黃色長裙,披著狐裘,懷中正抱著攢絲手爐。
聽見動靜,那張完美的側顏便轉了過來,鴉色青絲梳成了簡單的髮髻,兩邊墜著珠釵,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,映得她眸光璀璨,面若芙蓉。
這樣的人兒,的確讓人忍不住憐惜呢!
「是姝兒妹妹啊,」點了口脂的唇微微笑道,「還有永晴姐姐,幼薇姐姐。」
李玉初起身見了一禮,姜永晴與林六別彆扭扭地回了。
畢竟在外頭才與人家親姐姐起過口角,這會兒又碰見了妹妹。
怎麼說也有些不大舒服。
姜姝兒回過神后,淡淡地應了聲,「有事么?」
李玉初愣了愣,遂笑道:「無事,只是有些日子沒見著了,上回的傷可好全了?沒落下什麼病根吧?」
七零異能小嬌妻 說著,目光看向她的手。
姜姝兒有些不習慣,「多謝你的關心,並沒有大礙。」
以她感覺到的來說,對方並沒有什麼惡意,因此她也不好太過冷硬地對著人家。
畢竟,她與李靜初不一樣。 「無礙就好,畢竟妹妹是女兒家,何憲表哥也是魯莽了。」
「事情都已經過去了,我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。」
「姐姐不是這個意思,姝兒莫怪。」
姜永晴見著姝兒眉間有些不耐,便出聲道:「玉初姑娘身子向來嬌弱,還是先坐下說吧!」
李玉初點點頭,「倒是我疏忽了,多謝八姑娘。」
姜姝兒鬆了口氣,她是與這樣的人處不來的。
嬌嬌弱弱,一個不慎若是碰著磕著,那就罪過了。
有意隔開來坐,讓姜永晴坐到了中間,姝兒則是與林六說著話。
「那個李靜初真的是她嫡親姐姐?怎麼瞧著不像一個娘胎里爬出來的。」
林六抓了把瓜子兒,靠近她。
姝兒搖搖頭,「很可惜,就是嫡親的。」
「嘖,真是難以想象,她竟然還有個能看順眼的妹妹。」
「你覺著她順眼?」
「總比李靜初好吧!」
姜姝兒點頭,也是,不過李靜初那樣的,只怕也沒幾個了吧?
至少在她面前,沒幾個敢的。
陸陸續續間,又有不少人進來,大多數都是相識的,可能說上話的卻沒幾個。
偶有過來說上一兩句,也很快又離開。
姜姝兒沒心情理會,倒是仔細打量起周圍來。
殿內被布置得極好,各色花卉賞瓶擺件,無一不是精緻華美。
看得出太子妃此番是花了心思的。
「姝兒?」楊玹的聲音在殿內響起,驚起了一眾的人。
姜姝兒看了他一眼,身形未動。
「參見晉王殿下……」眾人起身行禮,個個端的是好身姿。
誰知楊玹卻並未理會她們,徑自來到姜姝兒跟前,「我就說在皇嫂那兒沒見著你,原是跑來這裡了。」
他在一旁坐下,對著林六點點頭。
姜姝兒百無聊賴,「你怎麼沒與七哥他們一塊兒?」
「我原本是與阿瑜一塊兒的,不過父皇派人將他喚走了,我就先過來了。」
「皇帝舅舅這個時候喚他做什麼?」
「誰知道呢,不提他了,姝兒可要出去走走?我帶你去梅林瞧瞧?」
「不了,天太冷,還是坐在這兒舒服。」
其實,若能給她安個榻才是最好。
楊玹有些失望,不過倒也沒介意。
只是,他不介意有人卻不怎麼樂意了,那瞪向她的目光,教姜姝兒想忽略都難。
漸漸的,有人私語起來。
「太不知好歹了,竟然拒絕晉王。」
「人家可是長樂公主的寶貝,你能怎麼著?」
「哼,就會仗勢欺人罷了。」
姜姝兒皺眉,這些聲音雖小,可她卻是聽的見一二的,再加上那明顯的敵意。
她朝身邊毫無所覺的人看去,「我說你還是去對面坐著吧,免得給我惹麻煩。」
楊玹無辜地看著她,「為何呀?」
「你沒覺著旁人瞧我的眼神么?」
「我注意她們作甚?」楊玹笑道:「再說了若是看不慣,你大可揍她們一頓,出了事我頂著。」
這話一說出來,眾人臉色就變了,一個個防備地看著姜姝兒,生怕她真像楊玹所說那般,揍她們一頓。
畢竟這事不是沒有過。
可惜,若是從前,姜姝兒也許還真有可能會這麼做,可現在她卻沒那個心思了。
大抵重活了一回,看開了些。
見著姜姝兒沒有動作,其他人鬆了口氣,之前的話也不再提起。
而坐在臨近殿門口處的李玉初卻是在他們兩人間看了看,片刻后,垂下了眸子。
又過去好一會兒,姜清臣等人才姍姍來遲。
瞧見姜家那幾位傑出的俊才,好些個姑娘都紅了臉,眸光瀲灧,暗送秋波。
人都快到齊了,韓瑜竟然還未過來。
就是姝兒也不免好奇起來。
………
此時,宣政殿里,韓瑜坐在皇帝下首聽著他說著京中權貴勢力。
待到差不多了,皇帝才表明了心思,「……朕與你說這些,是希望你能夠在此次冬日宴上看看有哪些喜歡的姑娘,若是合適,朕就給你們賜婚。」
「皇上,臣還未到十三歲,說這些未免太早了……」
「誒,不早了,朕希望你能早些成家,你也知道你父親與哥哥都不在了,朕作為你的長輩,自然得為你操心操心。」
「可臣並沒有喜歡的人。」
「哦?」皇帝捋了捋鬍子,「可朕怎麼聽說榮樂的嫡次女對你倒是一片真心?在圍場還有人瞧見你們在一塊兒說笑。」
「只是尋常客套罷了,並無旁的意思。」
皇帝聞言,皺了皺眉。
「你這樣該教朕如何是好,哪怕沒有心悅之人,也該找個能夠幫你奪得兵權,穩固地位的。」
「朕覺著曹家那姑娘娉婷,就不錯,你呢?」
韓瑜面無表情,鎮定道:「皇上,臣如今只想一心一意習好武藝,將來好為您分憂。」
許是瞧見他著實沒那個心思,皇帝也不好強行把人塞給他,此事只得作罷。
「既然你無意,朕也就不勉強了,不過日後若是有了喜歡的姑娘就跟朕說,朕親自給你們賜婚。」
「是……」
離開了宣政殿後,韓瑜微微鬆了口氣。
眉頭皺了皺。
他沒想到皇帝叫自己過去竟然是為了這件事。
曹娉婷。
曹家有這個姑娘么?他怎麼不記得?
來到擷芳齋時,宴會已經開始了,因著遲了些,太子妃罰他吃了三杯酒,賠個禮。
目不斜視地在晉王身邊坐下,前者便朝他擠了擠眼,「父皇喚你做什麼了?」
「無甚,都是些尋常閑話罷了。」
「騙鬼呢?這個時候將你喚去,明顯有著旁的事吧?」
他原以為韓瑜會回他來著,可不料對方竟然認真道:「沒錯,就是騙你來著。」
楊玹嘴角抽了抽,「我……」
「晉王,你覺得如何?」太子妃的聲音恰巧響起,楊玹忙地回過頭,「什麼?」
太子妃嘆了口氣,又說了一遍,「你覺著是投壺好呢還是射箭好?投壺的話便不必出去,射箭的話就得出去了。」
農門婆婆的誥命之路 「既然無法抉擇,那不若兩個都玩玩,反正我大梁能者居多,也不在乎這點力氣。」
太子妃贊同,「既然你這麼說,那就先投壺吧!」
說完,她抬手吩咐了聲。
不一會兒,有太監搬來壺安放在了大殿中央。
壺是銅製,高且大,中間一個壺口,壺口兩邊還鑲著兩隻空心的壺耳,落地后發出沉悶的聲響。 太子妃目光轉了一圈,在眾人身上滑過之後,落在了楊玹身上,「這開場不若就讓晉王來,如何?」
知道他不會拒了自己,太子妃可謂是有恃無恐。
楊玹點點頭,淡淡地接過箭矢對準了壺口,倏地一下,箭矢落到了壺中。
緊接著貫耳,倒耳,連中到最後全壺。
殿中無一不讚歎。
只不過,這裡頭有幾人卻是沒放在眼裡,畢竟這樣的把戲對他們來說太過簡單。
可饒是如此,也抵不過那些姑娘的熱情。
「好了,下一位誰來?」
話落,太子妃朝宴席中一名女子使了個眼色,後者悄悄抬起眼看了下晉王以及他身邊的寧興王,隨後站了出來。
「懷遠侯府劉芳願意一試。」
隨著話音落下,身姿窈窕,俊俏可人的女子出現在眾人眼中。
一身青色的水綢長裙,不盈一握的腰身纏著粉色的衣帶,墜著一枚精緻的香囊,嘴角含笑,面色溫柔。
怎麼看都是一位清秀佳人。
聞聲轉過頭來的姜姝兒饒有興趣地看著,對於這位,她可不陌生。
怎麼說呢,前世她還與這位姑娘打過一架來著,那是她闖入侯府為姐姐討公道的時候。
這位侯府嫡女當是可是盛氣凌人,與今日這模樣差別甚大。
「獻醜了。」劉芳福了福身子,拿起箭矢,素手一揚,便投到了壺中。
緊接著又投了貫耳,倒耳連中……
這是將晉王投過的都投了一遍。
殿中不少人都竊竊私語起來,有人不屑,有人嫉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