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必如此緊張,」姜五爺笑道:「好歹我也是長輩,對韓家的事多少也明白些。」
韓瑜點點頭,「姜五叔不入仕真是可惜了。」
這話讓得不僅他,就是長樂也微微一愣,隨即姜五爺大笑道:「入仕有何好的,太多束縛,不若就這般逍遙自在。」
韓瑜垂下眸子,說不清是贊同還是什麼。
要說姜家,他原本來往的不多,頂多就是點頭之交。
因著楊玹的關係,這才漸漸有了交集。
繼而發現,這姜家果真是人才輩出的地方。
這一點,就是韓家郭家也不如。
晚間,姜五爺特意讓人去其他房頭喚了在府中的哥幾個來作陪。
都是熟悉的,韓瑜也並不覺著陌生。
比起那個冰冷的寧興王府,這裡就像一團灼熱的火焰一般,讓人忍不住靠近,但又怕灼傷了自己。
人若有情,天荒地老 晚飯後,姜五爺單獨帶了韓瑜離去,其他人鬧了一會兒也都散了,畢竟大冬天的,還是自個房裡舒服。
外頭的雪漸大,總是想將楊玹趕走的姜清臣又落了空。
無法,這一晚韓瑜跟楊玹都留在了府里。
晚些時候,姜五爺才回到五房的正院里,長樂還未歇下,見著他帶著一身風雪冷意,忙讓人倒了茶來遞上。
「怎的這麼晚,就算是個不錯的後輩,也不必如此吧!」
「你不懂,韓瑜這小子不錯,指不定比他父親還有哥哥都強。」
「哦?」長樂來了興趣,「我倒是頭一回聽你這麼夸人,說說吧!」
她坐在床頭帶著笑意道。
姜五爺將與韓瑜的話粗略一說,「往往我說上幾句,他就能明白其深意,小小年紀,倒是沉穩的很,連太傅的事結果都知道了,也不見其衝動。你瞧,換做清臣或楊玹,哪個都做不到如此。」
「聽你這麼說,這孩子心性倒是不錯,不卑不亢,穩重可靠。」
惡魔初吻:總裁的兄弟情人 「是個值得深交的孩子,難怪清臣也總是在我跟前誇他。」
長樂秀眉微挑,「小七么,」她有些猶豫,「可寧興王府畢竟水太深,我擔心清臣會被牽扯進去,屆時皇兄只怕也會不喜。」
她一向注重身份,尤其是在身在手握兵權的姜家。
若是與韓家走的太近,只怕也會惹得上頭忌憚。
醉愛荼蘼 哪知姜五爺擺手,「你擔心的我都知道,不礙事的,不過是孩子間的交情罷了,再者說姜家又不是我的,大不了往後分出去過就是,為難孩子們作甚。」
「可……」
「人這一輩子難得有幾個知己好友,如若因這因那就放棄,那就太可惜也太廉價了。」
好吧,長樂承認他說服了自己。
「隨他們吧,反正楊玹也在其中,至少皇兄是會信我們的。」
姜五爺皺眉,擱下了茶碗,沉吟道:「你說太子近年變了不少,這種變化會不會影響大局?」
長樂怔了怔,輕笑道:「有皇兄在倒是不必擔心,他可不會由著太子胡來的,只是……」
「嗯?」姜五爺抬眼看著她。
「只是他擔心日後太子即位,因著對姜家的成見,恐怕會不大好。」
這話讓得姜五爺一驚,「什麼?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么?」
長樂嘆口氣,「是啊,也不知怎麼一回事,竟到了這個地步。」
姜五爺皺眉,若是太子對姜家的成見真的到了這種程度,那麼,他坐上那個位置就不是太好的結果了。
除非,能夠拋開這點成見,不過誰都知道很難。
「我聽說今個皇兄讓楊玹試著幫他處理公務了,一些不大重要的奏章都被他送到了晉王府里。」
姜五爺眼皮跳了跳,「皇上這是想做什麼,真是,還嫌不夠亂么,他是想再來個奪位之爭?」
「哪有你說的這般嚴重,皇兄不過是想讓楊玹在他不在了以後,有自保的能力罷了。」
姜五爺看了她一眼,「他是這麼想的,那可有問過旁人是怎麼想的?比如太子!」
「這,你是說……」
「不錯,這種事情從來就不是你沒這個心思,人家就不會懷疑你的。太子的秉性你是清楚的,他會怎麼想,你可曉得?」
還有,最讓他在意的是,皇帝將此事說透露長樂是什麼意思。
伴君如伴虎,他從未覺得在君王身邊就是能夠安心的。
真是腦瓜子疼。
長樂一臉猶疑,沉默著,姜五爺見此也起身去耳房洗漱更衣。
天大地大,睡覺最大,那些個煩惱事兒還是等醒了再說吧!
翌日,雪厚厚地蓋了一府,日頭一出來照得是滿府璀璨華光。
難得起了個早的姜姝兒裹得像個毛球似得,全身只露出張小臉。
已經晨練完的楊玹幾人瞧了,離了老遠,就在笑道:「姝兒姝兒,你這是準備去雪地里滾一圈兒?」
聽到這聲音,一早的愜意就沒了,姝兒冷漠地看著走來的幾人。
「要滾你滾去,哼!」
說完,她轉身就朝著花廳走去。
楊玹在後頭摸了摸鼻子,「我還沒說完呢,但是挺喜人的嘛!」
韓瑜睨了他一眼,面無表情。
「說了多少次,甭打姝兒的主意,自作自受。」
聽到清臣的話,楊玹立馬不幹了,如來的路上一般,兩人又開始鬥嘴。
韓瑜先一步走遠。
再聽下去,他怕自己忍不住揍他們一頓。
花廳裡頭,姝兒起初在外頭還不覺得怎麼,這一進來就覺著自個是有些穿多了。
她摸了摸頭頂的氈帽,還是去換身衣裳吧?
剛起身朝門口走去,迎面就撞上了一人,她後退幾步,感覺到胳膊上的力道,抬眼一看。
「怎麼是你?」
「當心些。」
超神采集 兩人一同說道,韓瑜揚了揚眉,看著眼前橫眉豎眼嬌俏模樣的姑娘,忽地就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。
「畢竟在外頭摔了,這一身可不容易爬起來。」
姜姝兒:「……混蛋……」
竟敢笑話她。
可這是在自個府里,又不好對著客人失禮,姜姝兒瞪了他一眼后只得咽下這口氣。
去換了身衣裳回來,姜五爺夫婦已經到了,姝兒過去與秀臣坐在一塊兒,後者皺了皺眉,「怎麼穿的這樣少,冷不冷?」
「噗……」楊玹一口湯嗆在喉嚨里,抹了嘴笑道:「五表姐,我說姝兒像誰,原來都是你給教的。」 「是秀臣妹妹們來了啊,快過來。」一身華服的太子妃招呼道,「這是林家的姑娘吧?」
「是……」姜秀臣帶著姝兒幾人上前行了一禮,「太子妃安好。」
「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。」說著,她拉了姜秀臣道,「姑母說過,讓你今個在我身邊待著多學著點兒,以便日後出閣了不至於手忙腳亂。」
姜秀臣應下,皺了皺鼻子,「娘果然是叫我做苦力來著。」
「那也是為著你好。」太子妃掩唇笑道,看向正東張西望的姝兒,「前頭剛來了幾位姑娘,都是相識的,姝兒你帶永晴跟六姑娘過去玩玩兒吧!」
姜姝兒也未拒絕,「那我們走了,回頭姐姐有事可來喚我。」
她對著秀臣說了句。
「好了好了,都多大的人了,還黏黏糊糊的。」
太子妃打趣道,頭上的金鳳銜珠微微晃動,更顯明艷動人。
待離開了,林六姑娘才鬆了口氣。
「怎麼,你怕太子妃?」姜姝兒挑眉,看著她。
林六姑娘點頭,「總覺著不太好相與呢!」
「是么?我倒是瞧不出來。」
「你能瞧出什麼,她便是礙於你母親的面子,也得將你哄好了。」
姜永晴抬手按了按髮髻上的珠釵。
姝兒不大讚同,「我的意思是說我與她往來不多,也不曉得她的秉性如何。」
「若是沒些個手段,如何能當上太子妃?」姜永晴反駁道,「我瞧呀,那就是個綿里藏針的,避著點總沒錯。」
姝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,不得不說她這番話還是有些道理的。
前世姜姝兒也不大喜歡與太子妃相與,除了在長輩面前會說上兩句,給她些顏面,到了後來便無甚交集了。
「沒想到你看人還挺準的。」她忍不住誇了她一下。
姜永晴得意一笑,「那是自然,我什麼時候瞧錯過。」
林六姑娘嘻嘻笑道:「你們倆什麼時候這樣好了,從前不是說不到兩句就要吵起來么?」
「那會兒是我不懂事,往後不會了,你們都是我的好姐姐。」
姜姝兒一手挽了一個說道。
姜永晴抬了抬下巴,「我也從來沒與你計較過。」
「你們呀……」
「喲,這不是姜姝兒么?」
一道聲音打斷了林六,能讓人聽著聲音就如此厭惡的人,不作他想,定然就是與她姜家不合的李家了。
幾人抬眼看去,只見以李靜初為首的幾人正從另一邊的道上過來,一時間粉香襲人,環佩叮噹。
只是顏色雖好,卻是不招人喜歡。
姜永晴撇了撇嘴,斜斜睨向她,「我當是哪兒來的騷狗子,原來是你啊!」
「而且還不止一隻。」林六看著李靜初身後的幾人說道。
這話引得對面的人立即紅了臉,「林幼薇,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?」
「怎麼,嘴巴長在我身上,我愛怎麼說便怎麼說,你管得著?」
「哼,牙尖嘴利,」李靜初眯著眼睛,「當心我什麼時候縫了你這張嘴。」
姜姝兒冷笑,「那也總比你這張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好,姐姐別理她,這種人就是喜歡找不自在。」
她朝著氣呼呼的林六說道,挺起胸脯就要往正殿走去。
李靜初眼眸微暗,她身後的兩人不敢與之硬碰硬,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越過自己。
「聽說喻太傅還有個孫子,你說這人都沒了,剩下一個孫子還有誰能護著他呢?」
李靜初的話讓得姝兒停下了腳步,她轉過頭,面色漠然,「如果你敢動那孩子一下,我定會教你知曉後悔二字怎麼寫。」
李靜初眸子一凝,「你威脅我?」
「威脅?如果你是這麼覺得,那就當是吧,還有,這麼咬著我不放,我想你應該是因為何憲的事吧?」
姜姝兒勾起唇,她看到了對方咬緊的牙關。
一旁的林六也滿是敵意地看著她。
李靜初聲音微冷,「你是有意的對不對?你就是見不著我好是不是?」
「有意?」姜姝兒搖頭,「你錯了,這事兒說起來還是你自個作的,知道么,何憲與林家的婚事還是何夫人親自求來的,我想你應該不是不知道吧?」
「你胡說,就是你使了手段。」
「隨你怎麼說吧!」
姜姝兒有些無趣,不再理會她。
「你站住——」李靜初想要去拉她,卻被林六揮開,瞪了她一眼。
「不知廉恥!」
「你說什麼?」